詹姆斯·瑟伯:在征兵委员会的夜晚
詹姆斯·瑟伯 著
孙仲旭 译
一九一八年六月,我大学毕业,但是因为视力原因无法参军,正像我爷爷因为年龄的原因也参不了军。他申请过几次,每次他都脱下外套,威胁说谁敢说他太老,他就要抽谁的鞭子。因为对去不了德国感到失望(他觉得大家都去法国完全没道理),再加上在市里到处去找说得上话的官员,最后让他卧床不起。他本来想率领一个师,却连入伍当个二等兵都不行,他又气又恼得受不了了。他卧床不起后,他的弟弟——比他小...
詹姆斯·瑟伯 著
孙仲旭 译
一九一八年六月,我大学毕业,但是因为视力原因无法参军,正像我爷爷因为年龄的原因也参不了军。他申请过几次,每次他都脱下外套,威胁说谁敢说他太老,他就要抽谁的鞭子。因为对去不了德国感到失望(他觉得大家都去法国完全没道理),再加上在市里到处去找说得上话的官员,最后让他卧床不起。他本来想率领一个师,却连入伍当个二等兵都不行,他又气又恼得受不了了。他卧床不起后,他的弟弟——比他小...
詹姆斯·瑟伯 著
孙仲旭 译
我很乐意忘掉我和家人在一九一三年俄亥俄水灾中的经历,然而无论是我们所度过的艰难时候,或是体验过的动荡以及困惑,都改变不了我对自己老家所在那个州、那个城市的感情。我现在过得不错,真希望哥伦布市能看到。可是如果有人希望让某个城市去见鬼吧,那就数一九一三年的那个可怕而危险的下午,当时坝垮了,要么准确点说,是城里的每个人都以为坝垮了。那次经历既让我们更显高尚,又让我们道德有损...
詹姆斯·瑟伯 著
孙仲旭 译
很多写自传的人——包括林肯·斯蒂芬斯和格特鲁德·艾瑟顿——描述了他们家经历过的地震。我没法这样做,因为我们家从未经历过地震,不过在哥伦布市,我们经历过跟地震特别像的一些事。我特别记得我们家那辆里奥牌老汽车带来的麻烦事,那辆车除非推很远一段路之后突然合上离合器,否则就发动不起来。之前我们能用曲柄轻松地把它发动开,但是那辆车用了太久,现在非得先推车,然后合上离合器才能发动...
詹姆斯·瑟伯 著
孙仲旭 译
我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度过青少年时期,那段时间里,我想最难忘的就是我爸爸的床塌了的那天夜里。关于那天夜里,再讲一遍要好过写上一篇(除非就像我的几个朋友所说,在有人已经听过五六遍时),因为几乎需要扔家具、摇晃门和学狗叫,才能为一个确实多少有点不可思议的故事(然而真的发生过)营造出适当的氛围和逼真的感觉。
当时我爸爸刚好决定要在阁楼上睡一晚上,去到...
雷蒙德·卡佛 著
孙仲旭 译
早晨醒来时
特别想在床上躺一整天,
读书。有一阵我想打消此念。
后来我看着窗外的雨。
不再勉强。把自己完全
交给这个下雨的早晨。
我能否这辈子重新来过?
还会犯下不可原谅的同样错误吗?
会的,只要有半点机会,会的。
Rain
Woke up this morning with
a terrific urge to lie in bed all day
and read. Fought against it for a minute.
??
Then looked out the window at the rain....
(辑自我10月的微博 http://www.weibo.com/2138515221 )
有时候我叫Mickey“少爷”,因为他小学二年级时写了一篇小作文《我怎样当少爷》(如下图)。最近我有时叫他“主席”,因为他最近在寄宿学校当了初一年级的学生会主席。上次周五回来,我问他在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事,他笑着说:“声声‘主席好’。”原来是同班同学打趣他。
Liberty has never come from government. Liberty has always come from the subjects of go...
雷蒙德·卡佛 著
孙仲旭 译
哈罗德先生从小餐馆出来,发现雪停了,河对面那些小山后面,天空正在放晴。他在车旁停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他手扶着打开的车门,做了次深呼吸,他敢发誓他几乎尝到了空气的味道。他挤进驾驶座,回到了公路上,只用再开一个钟头车,就能赶到旅舍。下午,他就可以钓两个钟头的鱼,然后是明天,明天一整天。
在帕克岔路口,他上了河上那座桥,拐上去旅舍的路。路两边都是松树,树...
雷蒙德·卡佛 著
孙仲旭 译
绿头鸭落下来
过夜。它们睡着后
笑得咯咯响,梦到了墨西哥
和洪都拉斯。水田芥
在灌溉渠里点头,
灯芯草往前倾着,因为
乌鸫落到上面而沉甸甸的。
稻田在月光下浮动。
就连湿漉漉的枫树叶也来贴着
我的挡风玻璃。我跟你说玛丽安,
我心情愉快。
雷蒙德·卡佛 著
孙仲旭 译
就说这天空吧:
压在头顶,灰暗,
不过雪已经停了,
这很不错。我
冷得弯曲不了
手指。
今天早上往河边走去时,
我们把一只正在
撕扯兔子的獾吓了一跳。
獾的鼻子上有血,
从口鼻处到锐利的眼睛都沾有血:
别把有本领跟优雅
混为一谈。
后来,八只绿头鸭飞过,
也没往下看。在河上
弗兰克·桑德梅尔曳绳,曳绳
钓虹鳟。他在这条河
钓了好多年,
但二月是最好的月份,
他说。
我心烦意乱,没...
雷蒙德·卡佛 著
孙仲旭 译
现在要说说另一段人生,未犯错的
那一段。
—卢·利普西茨
我的妻子在这座活动房屋的另一半
写诉状告我。
我能听到她的笔沙沙响,沙沙响。
时不时,她停下来哭,
然后——沙沙响,沙沙响。
地上的霜正在消失。
拥有这片地方的人跟我说,
别把你的车就停这儿。
我的妻子在我们的新厨房里
一直写写哭哭,哭哭写写。
雷蒙德·卡佛 著
孙仲旭 译
鲑鱼在夜里游
出河进入镇上。
它们避免有名字的地方,
如福斯特冷藏厂,A&W,斯迈利店,
而是游近赖特大道的
屋村住宅,那里有时在
凌晨时分,
你能听到它们想拧动门把手
或者撞击有线电视天线。
我们熬夜等它们,
留着后窗户不关,
听到水花响就喊叫起来。
到了早上却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