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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自我3月的微博 http://www.weibo.com/2138515221

"I'm sorry," Donald said, and turned away. 这里的"turned away"经常不好译,因为你不知道是他是身子转过去了呢,还只是头转过去。

 

我还很小时,我妈妈怀疑我娇气,因为我不喜欢被扔到空中,因为我看到她和别人准备不讲方式地逗弄我,我就躲起来。他们还是把我拉过来时,我会受伤,嘴唇撞到膝盖,扭了手指,鼻子流血,我妈妈似乎因此看不惯我,似乎是我故意受伤,好不玩了。— 托比亚斯·沃尔夫,《骗子》

 

我扫了一眼几乎全圆的月亮。它的一边有点模糊,但是另外一边那么硬、那么锐利,看上去像是能把我的手割破。史蒂文·米尔豪瑟,《月光》

 

我觉得尽管她只是坐在那里,却浑身都在动:她的腿晃来晃去,她的喉咙在动,她的手从台上移动到杯子那里,然后又放回去,似乎有什么东西颤抖着从她体内释放出来,似乎她咽下了一片凉得刺激的月光,当时正在通过她的腿和指尖释放出来。史蒂文·米尔豪瑟,《月光》

 

干什么都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时间了;我上学路上走在枫树树荫下热热的人行道上时,走在经过西卡莱利家那块地的多沙的路边时,走上富兰克林大街然后又走在科林斯大街上时,我在暖和而如夏天一般的九月微风中,看到绿色中间有一块是颜色鲜艳的红叶,像是块巨大的胎记。—史蒂文·米尔豪瑟,《飞毯》

 

我掉头在这个月光照耀下的镇子高高的上空飞过,这时突然看到有三盏路灯的那座小山,面包坊,秋千架,鸡舍——我在车库的房顶上降落了一下,骑在房脊上,心中得意洋洋,无所畏惧。我看到高高的蓝色夜空中,还有另外一张飞毯载着乘坐者慢慢飞过白色的月亮。—史蒂文·米尔豪瑟,《飞毯》

 

我在心底大笑而又愤怒,想要发出一声怒吼,但几乎马上让我安静下来的,是绵延起伏的草地、绿树成荫的矮树林、从一棵树上飞起来,翅膀慢慢拍动,在淡蓝色天空中越飞越高的黑色乌鸦、像蕨叶那样点缀在天空中的纤巧云朵。史蒂文·米尔豪瑟,《看望》

 

我们之间的那张桌子就像一面湖。—史蒂文·米尔豪瑟,《看望》

 

Tobias Wolff在出短篇精选集Our Story Begins时,对收入其中的短篇做了修订。就我对比过的四篇来看,多为删掉一些句子,但The Liar这篇奇怪了,删节外,还改了提到的一首歌名,另把其中一个妄想狂的名字从Frances改成Dorothea。有意思,大概是有叫Frances的女人向他抗议过吧。

 

光线下,她的皮肤像是层灰尘一样,揭示了自身的年龄。她老,不是很老的老,但是老,比他要老。格伦感觉自己放松下来,意识到有一阵子他对她感过兴趣。他眯眼看着雾里,带着一种穿过云层往下坠落的感觉继续往前开。格伦后面,正在做梦的那条狗动了动,叫了一声。

托拜厄斯·沃尔夫,《乘客》

 

今天才发现我这一向把作家Tobias Wolff的名字念错了,想当然地把“Tobias” 译成“托比亚斯”,实际上按其发音,应译为“托拜厄斯”,惭愧,在此记一下。http://en.wikipedia.org/wiki/Tobias_Wolff

 

去年从西非回来后,我把在那里用手机拍的照片放在电脑上,在公司内共享,没想到公司内部刊物的编辑看到,没打招呼就用了十几张,也好,反正有稿费拿,够吃好几顿快餐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拿摄影稿酬啊,高兴。延伸阅读:我的豆瓣相册《在非洲》:http://www.douban.com/photos/album/60198391/

 

玛丽的地下室里有水,她的墙壁上有凝水,她还发现冰箱后面长了毒蘑菇。她感觉似乎自己正在锈蚀殆尽,就像附近的人家前院用木头撑着停在那里的旧汽车一样。玛丽知道每个人都在走向死亡,但她确实感觉自己在比大多数人更快地走向死亡。—托拜厄斯·沃尔夫,《在北美殉道者花园中》

 

芒果台的中国最强音原型为英国的The X-Factor,并把"It is time to face the music"也引进了。一开始我有点讶异,因为"face the music"作为习语通常指(为自己的行为或决定)承担后果,受责难,看来这里用的是原意,即很可能原用于指演员的临场胆量,因演员上场时首先面对的是台前的伴奏人员

 

开始看新版《麦田》校样。 我挺喜欢这个版芯,疏朗、大气。本来不想再看的,可是想一想这是个修改的好机会,另外毕竟这是一本几年里至少会卖几十万册的书,花点时间细细地对一遍是值得的,这样才对得起作者、读者,然后还有自己。不会大改,只会小修小补。

 

嗨。他说。他一开口经常那样,像是心烦到极点或者累到极点似的。他不想让别人觉得是他来串门还是怎么样,而是想让你觉得他是走错路到了这儿,真是岂有此理。— 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Miller can see that the first sergeant wants to give his shoulder a man-to-man kind of squeeze, but it just wouldn't work. You can only do that if you're taller than the other fellow or at least the same size. - Tobias Wolff, The Other Miller

 

大学毕业前在北方一直吃的是又绿又圆的茄子、光光的丝瓜、光光的黄瓜,来到广州生活后,才知道这里的茄子是又紫又长的,丝瓜、黄瓜都是细长带棱的。图为我以前熟悉的这三样。

 

她坐在我对面,两只手放在台子边的那道银色光带上,两条腿在月光中晃进晃出。她的膝盖并在一起,但是腿肚没有并在一起,一只脚半转向另一只……她的腿肚晃回去挨到台子然后再往前晃时,有一会儿变宽了。轻轻晃动,腿肚变宽又变窄。史蒂文·米尔豪瑟,《月光》

 

……说我感觉一切都挺好,但是不像有可能的那样都挺好,我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很开心,而是被卡在某个中间位置上,在往两个方向张望。我说这番话时,觉得在往一个方向张望一种正变得越来越模糊的幸福,又往另一方向张望一种不幸福,它正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来,只是尚未完全呈现。米尔豪瑟,《看望》

 

我们该拿我们的女儿怎么办?我们在夜里不安地醒来,踮着脚走到她们的门口,伸着手停下来,进退两难。我们回想起她们童年的漫长岁月、派对裙和棒棒糖、夏日蓝色空中颤抖的泡泡上微弱的反光。我们梦到了比这要好的时光。史蒂文·米尔豪瑟,《夜晚姐妹会》

 

看到Tobias Wolff这一句:“It (飞机) rose a little, hesitated, then slippped and spewed back another balast of mud. Clark and Freddy looked like they’d been stuccoed. “stucco”, 动词,
“墁上灰泥”。这个词用得好玩,哈哈。

 

所以翻译之前你是要判断这个翻译是不是你“想做的”并且“能做”的,不能做就诚实地表示自己做不了,要有负责严谨的态度,“不负如来不负卿”,“如来”是作者,“卿”是万千读者。— @黄荭,《译事:作为文学生活的一种方式》http://site.douban.com/204193/widget/notes/12985472/note/267267396/

 

小孩子的耳朵都是很尖的吧?我们在家里不管哪个房间里说话提到Mickey的名字,经常马上就会听到他说:“什么什么?”我就批评他:“你不是在做作业吗?怎么这么不专心?”他说:“嘿嘿,我听到了关键词。”

 

我告诉他我喜欢林·拉德纳和《了不起的盖茨比》,而且的确如此。我万分喜欢《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个盖茨比,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物,这本书让我喜欢得要命。—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天哪,我给一个小孩儿拧紧溜冰鞋什么的,而他们显得可爱而且有礼貌时,我真是太高兴了。小孩儿多数都那样,真的是。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去喝杯热巧克力什么的,可她说不行,谢谢了。她说她得跟她的朋友见面。小孩儿老是要去跟朋友见面,让我乐死了。—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是偶尔能看到一男一女在过马路,互相搂着腰还是怎么样。要么有一群流氓模样的家伙跟他们的女朋友在一起,为了根本不算有趣的事,全都笑得跟野狼似的。半夜还有人在大街上大笑,这纽约也太恐怖了。几英里外都听得见,让人感觉很孤单,很沮丧。—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她走进她的牙医所在的那幢办公楼时,还是上午很早的时候。那幢办公楼的看门人刚刮过脸,梳过头发;他利索地为她拉开门,而到下午五点钟,他会动作迟钝,头发也略微乱了。雪莉·杰克逊,《牙齿》

 

格伦有一次跟继父在沃耐其市外面打猎,他们正在看着太阳升起时,一群野雁掠过他们身后的果园,急急飞过他们头顶。当那群野雁折而往南,在初升的太阳前面飞过时,它们互相叫唤的声音听着像是笑声,翅膀边缘镀上了金色,格伦感觉如此愉快,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枪。—托拜厄斯·沃尔夫,《乘客》

 

最近翻译时遇到一个词组,说是一位神女住在一间“transient hotel”里。这个“transient hotel”就很难译,查了一下,说是那种长期租客(包房)很少的旅馆,许多没有自设餐厅。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出中文的相应翻译,最后还是把“transient”给贪污了,这只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Mickey还小的时候,经常我看着熟睡的他,心里感觉像熨斗熨过似的,万般舒服。

 

Janis Joplin的传记《活埋蓝调里》有这一句:后来珍妮斯又养了一条大比利斯牛斯犬,叫做梭伯Thurber。差不多可以肯定珍妮斯是根据James Thurber的名字起的,瑟伯爱狗,人皆知之。可参看这篇:《那条爱咬人的狗》http://www.douban.com/note/193506960/

 

The road slipped under the tires. 是指路滑吗?这里的slip应该取这个义项:To move smoothly, easily, and quietly。实际上指车子稳稳当当地行驶在路上,但是要不是跟原文亦步亦趋地译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She excercised her pity on him. 她对他同情也同情过了。

 

这首《让我默默离开》可以说是我喜欢的第一首流行歌。1986年时,当海员的父亲给家里买了台SHARP双卡录音机,带回来的某盘拼盘磁带中有这首歌。当时家里经常停电,买了四节干电池听,把声音开到最大,听了一遍又一遍。

 

Robert’s notrils flared and his brows crept together. (Tobias Wolff) 我一下子就想到鼻孔教主了。

 

She excercised her pity on him. 她对他同情也同情过了。

 

这首龙飘飘的《让我默默离开》可以说是我喜欢的第一首流行歌。1986年时,当海员的父亲给家里买了台SHARP双卡录音机,带回来的某盘拼盘磁带中有这首歌。当时家里经常停电,买了四节干电池听,把声音开到最大,听了一遍又一遍。

 

The road slipped under the tires. 是指路滑吗?这里的slip应该取这个义项:To move smoothly, easily, and quietly。实际上指车子稳稳当当地行驶在路上,但是要不是跟原文亦步亦趋地译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我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和上方,只是时不时看一眼地毯的边缘。往下,我能看到小小的红色和黑色房顶,房屋的影子都倒向一个方向,一条阳光下的公路边上有着折度很大的树影,似乎是被风吹向一旁。—史蒂文·米尔豪瑟,《飞毯》

 

我接着往下扫了一眼,看到工厂烟囱上方一动不动地悬浮着白色蒲公英头,熠熠闪光的褐色河流边上有着白色硬币一般的储油罐。往上看,一片蓝色中,我只看到一小块白色云朵,底部那里破了一点,似乎有人开始把它一撕两半。空旷的天空是那么蓝,那么浓而又浓的蓝,似乎我应该能摸到东西,就像湖水或雪。—史蒂文·米尔豪瑟,《飞毯》

 

我和艾里随便聊起什么时,菲比这丫头一直在听。有时我们会感觉不到她在旁边,因为她太小了,但是会让你知道她在旁边。她老是打断我们的话,把我或是艾里推一下问:“?谁说的?是鲍比还是那个小姐?”我们就会告诉她是谁说的,她会“噢”一声,然后继续听我们聊天。— 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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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仲旭

孙仲旭

366篇文章 9年前更新

孙仲旭(Luke),1973年生,毕业于郑州大学外文系,现供职于广州某航运公司,业余从事文学翻译,已出版译作《一九八四·动物农场》、《门萨的娼妓》、《有人喜欢冷冰冰》、《麦田里的守望者》、《梦想家彼得》等27种(包括6种再版书)。 译作目录:http://book.douban.com/doulist/14076/ 译文小集:http://www.douban.com/note/34107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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