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在那种情况下,没疯掉而且写了两本妙趣横生的书,真是佩服。翻译得很好,如:”笨得很,我居然趋前致意。“
抄几句:
返乡的人类学者不期望英雄式欢迎,但是某些朋友的平常以待实在太过分了。返家后一个小时,一位朋友打电话给我,简短说:“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但是大约两年前,你丢了一件套毛衣在我家。什么时候要来拿?”你觉得这类问题岂在返乡先知的思虑范围内?
派崔施有个怪癖,走到哪儿都随身携带折叠椅。据说他曾在佛科住了一年,那里完全没有家具,令他沮丧万分,因此和朋友前往加路亚买了一张折叠椅,并发誓永远不与它分离。他甚至与这张椅子共舞,直到担任宪兵的表亲苦口相劝为止。
村人冲上前来与我握手,吱喳说着不标准的富来尼语。我在伦敦时曾学过富来尼语入门,至少会说:“很抱歉,我不会说富来尼语。”这个句子我练习过许多次,说来快速流畅,更显得不可解。
当我说“牛蹄”时,并非是用牛蹄部位做成的食物,而是连皮带毛带蹄、货真价实的整只牛蹄。我努力进攻,却连牛皮都穿不过。突然食欲全消。奥古斯丁却以行军蚁精神将整只牛蹄吃到皮肉无存,只剩骨头。
我赢得了令人艳羡的“固执”美名。如果有人约了和我见面却爽约,我就会拿本书坐下来等,直到他现身为止。我觉得自己终于赢得西方式胜利,打败了多瓦悠人的时间观。
狗儿波尔斯狂爱巧克力,每晚给它一小块,便足以诱惑它整晚守在我的茅屋前赶山羊。后来波尔斯招来老婆、小孩,变成家族事业,迅速消耗我的巧克力库存。多瓦悠人每次看到我的狗随从们浩浩荡荡跟我深入丛林,都觉得好笑,还给我取了“伟大猎人”的绰号。
有一天,我与烟草店老板一起外出吃饭,不知为什么,突然幸福感紧紧包围我,后来我才发现我坐的是布套扶手椅。在多瓦悠兰,我不是坐在石头上,便是坐酋长的摇摇欲坠的折叠椅或者教会的硬背椅,这是数个月来我第一次坐到扶手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