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自我1-2月的微博 http://www.weibo.com/2138515221 )
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初恋即使没有走到最后——或者,尤其是没有走到最后的初恋——才证明、证实了生命的存在。而且,尽管在随后的几年中你的想法兴许会变,直至我们中的一些人完全对初恋不再抱有幻想,但是,当初恋的火花迸发之时,那是无与伦比的,是不是?你赞同吗?— 巴恩斯,《终结的感觉》
于是悲哀地发现,你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有一天,我与烟草店老板一起外出吃饭,不知为什么,突然幸福感紧紧包围我,后来我才发现我坐的是布套扶手椅。在多瓦悠兰,我不是坐在石头上,便是坐酋长的摇摇欲坠的折叠椅或者教会的硬背椅,这是数个月来我第一次坐到扶手椅。—奈尼尔·巴利,《天真的人类学家》
我的船碰上这些在水面上低垂蔓延的黑柳,它们的枝条常常落得满船都是,我曾为此无知地可怜过那脆弱却如芦苇般坚韧的小树的艰苦命运。但现在我却赞美它对伤害的抵抗能力。我愿意在这样的柳树上欣然挂起竖琴,这样也许可以从它那里得到一些灵感。坐在康科德河边,我几乎要为发现了它而掉下泪来。—梭罗
我的《麦田》译本新版大约下个月就可以买到,定价28元,跟以前那本黄色封面的价格一样。新版装帧非常漂亮,值得拥有,旧版则是双语版,很划算,读者可以选择购买。其实译林的书价相对来说非常公道,此次新版《麦田》定价稍有点高,则是因为去年此书版权续约时费用上涨不少,不得不如此。
致未来或过去,致思想是自由的、人们相互各异而且并非孤独生活着的时代——致事实存在不变、发生过就不会被清除的时代:从一个千篇一律的时代,从一个孤独的时代,从老大哥的时代,从双重思想的时代——向您致意!— 乔治·奥威尔,《一九八四》
还在的士上时,我把钱包掏出来随便数了数钱,我记不清到底剩多少,可是根本没多少了。过去两周左右,我花钱如流水,真的。从本质上说,我是他妈大手大脚的人,花不完就会丢掉。两次会有一次,我可以说甚至会在餐馆或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忘了拿找回的钱。我爸妈为此气得要命,也不能怪他们。—J.D.塞林格
读到这样一句译文:“我找了四十五张唱片堆在自动换唱片机上。”我感觉大概是译错了,不是45张,而是一张每分钟45转的唱片。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21b2c90100bqzk.html
我们多久才跟别人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我们又是多久会对其调整、修饰,甚至巧妙地删剔?年岁越大,周围挑战我们的讲述的人就越少,很少有人会提醒我们,我们的生活未必是我们自己的生活,而仅仅是我们讲述的关于人生的故事。是讲给别人听的,但是——主要是——讲给自己听的。—巴恩斯,《终结的感觉》
感觉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时间先安顿我们,继而又迷惑我们。我们以为自己是在慢慢成熟,其实我们十分只是安然无恙而已。我们以为自己很有担当,其实我们十分懦弱。我们所谓的务实,充其量不过是逃避,绝非直面。时间啊……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论据充分的决定仿佛就会摇摇欲坠,我们的确信不疑就成了异想天开。—巴恩斯,《终结的感觉》
不过,为什么我们期待年龄会催我们成熟呢?如果说论功行赏并非是生命的本分,那么又岂能要求在生命将尽时给予我们温馨之感?怀旧之情到底服务于何种进化的目的?—朱利安·巴恩斯,《终结的感觉》
“难道你不希望我有那么一点点……让你捉摸不透吗?”“我不希望你是那种神秘莫测的女子。我可能会讨厌你那样。有些女人那样人是做样子,玩手段,来诱惑男人,还有些神秘的女子连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那就最最糟糕了。” —朱利安·巴恩斯,《终结的感觉》
我记得那天你穿着毛边短裤,记得我站在那里看着凉亭,想着那些乐手。当时我刚好扫了一眼你露出来的腿,我在想,即使当那双腿又老又瘦,上面的汗毛变成了白色,我还会爱那两条腿。即使到那时我还会爱它们,我想,它们会还是我的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杜安?—雷蒙德·卡佛,《凉亭》
Mickey有感于我在他妈妈面前,言语方面总落下风,传给我一篇“知乎”上的文章:对于无论怎么回应都会遭其反驳的女生,该怎么回复? http://daily.zhihu.com/story/3008713?utm_campaign=in_app_share&utm_medium=Android你们也来学习下。
萨莉的样子特别漂亮,真的。她穿了件黑色的大衣,还戴了一顶好像是黑色的贝雷帽。她几乎从来不戴帽子,但那顶贝雷帽看着不错。有趣的是,第一眼看到她时,我觉得我想跟她结婚呢。我疯了,我根本不怎么喜欢她,可是一下子觉得我爱上她,想跟她结婚。向上帝发誓,我疯了,我承认。—J.D.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我们结婚前,还是小孩的时候,”霍莉说,“当时我们每天晚上都开着车到处去,一分钟都不愿意分开,聊天,有着宏伟的计划,还有希望,你还记得吗?”—雷蒙德·卡佛,《凉亭》
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喝酒,达到了这么一个点,喝酒好像开始让他清醒起来,但还是有不清醒的间隔。他在超市旁边的酒吧待了一下,在自动唱机上听了一首歌。等他想起院子里的东西时,不知怎么天就黑了。—雷蒙德·卡佛,《你们干吗不跳个舞?》
How inappropriate that she should be out! He had realized at last what he wanted – to kiss her again, to find rest in her great immobility. She was the end of all restlessness, all malcontent. – F.S.Fitzgerald, The Beautiful and Damned
我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三种译本及原版,但是都未注意到卷首引用的这首契合全书精神的诗,THOMAS PARKE D’INVILLIERS所作:“那就戴上金帽子,如果可以打动她;/ 倘若你能跳得高,也请为她跳起来;/ 直到她大声喊:‘亲爱的爱人,戴着金帽子、/ 跳得高高的爱人,我一定要拥有你!’”(邓若虚 译)
He had explained gravely and carefully what the stars really were, but she had come away knowing that the night was a bowl with the sun shining through the holes.-Steven Millhauser
原以为,实指望,谁料想,怎奈何。要说世间不快乐事,此十二字大抵可以写尽。—陈先生在1993
看完海狮后,她不肯挨着我走,但也离我不远。她走人行道那边,我走这边,不太好,不过比刚才和我隔着差不多一英里走好点。……我旁边站着一个小孩儿一个劲儿叫他爸爸:“把它弄出来,爸爸,把它弄出来。”我看着菲比丫头,可她不笑。你也知道小孩儿生你气时的样子,他们不会笑出来还是怎么样。—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
他们把死雁检查(实际是欣赏)一下,又交给陶菊生,继续比赛着在冰上投掷石子。石子带着无法形容的美妙声韵在冰上滚着,愈远声韵愈好听,只能勉强用“轻清”二字来形容,最后仿佛是一根极细的铜弦在微微颤动。—姚雪垠,《长夜》
有一会儿,她长长的红头发扯松了,垂在背后,她却只是大声叫喊、鞋后跟跺得越来越快。她把手举过头顶开始打响指,在地板中央的一个小圈子里跳来跳去。然后随着最后几声断然的跺脚和一声叫喊,结束了,音乐停了,那个女人把头往前甩,头发一下披散在脸前,单膝跪在地上。—雷蒙德·卡佛,《放纵》
我也会在一天结束时记录当天译的字数,最高译过9000字一天。不过这个数字是虚的,因为还有之前的草译和后来的校对,都是必要而且花时间的。平均下来我业余每月能译两万字出头,每天平均不到1000字。
她摇摇头。“我内心有什么东西已经死了。”她说,“它过了很久才死,但还是死了。你杀死了什么东西,正好比你砍了它一斧头。现在一切都已经成灰。”—雷蒙德·卡佛,《凉亭》
The first duty in life is to assume a pose. What the second is, no one has yet discovered.-Oscar Wilde
我一次次将自己流放,只是为了看看我的脚步,会不会又让我回到你的身旁。
“What kind of a question is that? What do you mean by calling me at this hour?” Father Leo knew that he had every right to be angry, but he wasn’t, not really. The sound of his own voice, fussy and peevish, embarrassed him. – Tobias Wolff, The Missing Person
人说,娼妓与翻译是地球上最古老的两种职业。唉,都不容易。(附图为Todd Hido摄影作品)
我跟Mickey说:“来,我给你听一首赵传的歌,他可是当年的superstar。”一曲放完,他说:“来,我也给你放一首歌,我很喜欢的。”于是给我放了一首我喜欢不起来的英文歌,接着他又放别的给我听,我还不能让他别放了,只好硬着头皮听。这就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刚在书店看到李继宏天才翻译的《老人与海》,感觉腰封有点异样,拍下来跟原来的腰封对比,原来已经悄悄去掉“迄今为止最优秀译本“字样。看来大家的“帮教”还是有效果的。只是此“削号”之举,李天才知道吗?同意了吗?
我手扶院门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这一带宁静的居民区。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突然觉得我跟十几岁时认识和爱过的人距离遥远。我想念人们。我在那里站了一阵子,希望能够回到那段时候。接着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清楚地明白自己做不到。不可能。—雷蒙德·卡佛,《想看样东西吗?》
列侬的Imagine专辑中这首How Do You Sleep是对麦卡特尼赤裸裸的攻击之作,被激怒的麦卡特尼在《滚石》杂志题为《剖析麦卡特尼》一文中尖锐回击道:“用三个枕头,两片安定,蜷着身子睡——关你屁事,约翰·列侬!”
Una pasión es una pasión.
菲比丫头什么也没说,她要是想不出说什么话,可是一句话都不会说。“反正我喜欢现在,”我说,“我是说就这会儿,跟你坐这儿什么事也不干,只是吹吹牛,乐一乐——” “这实际上不算是一样事!”“这实际上就是一样事!当然是!怎么不是?人们从来不认为有些事实际上就是事,我他妈嫌恶心。”—塞林格
要常常根据你所知的去行事。别让你的哲学观适应你的界限,或者你的失败。永远别退出。集中精力成为一个好音乐家。我想要你想要它。将你的训练、你的实践、你的个人成长投入其中。通过给予,以一种积极的方式参与到别人的生活中,让自己的灵魂生长。—温顿·马萨利斯
倘若沿着通往天堂的道路,/ 我能够遇见你的影子,/ 那么,我也辨认不出你,/ 正如我辨认不出我自己。— 伊·叶拉金
我承认那天我对父亲态度不好,也许在我本来能帮助他的时候,我却让他失望了。然而又有别的什么告诉我他已经不可救药,我怎么样都帮助不了他,这是那几个钟头让我们都领会的唯一一件事,是他让我——也许用“强迫”这个词更好——往自己的深渊里望了一眼。—雷蒙德·卡佛,《放纵》
于是只好一脸惭愧地走路,他已经习惯了面带愧色。—理查德·耶茨,《运河》
你知道怎么看一个人是否谦卑吗?我觉得有一种简单的检验方法:由于他们始终如一地观察和倾听,取得进步的总会是谦卑的人。他们不会早早地说:“我知道怎么做。”—温顿·马萨利斯
我告诉你吧,对于一个爵士音乐家来说,谦卑就是通向真理和清晰目标的入口,也是学习的入口,仔细想想。 —温顿·马萨利斯
蓝调音乐认识到人类意志的重要性,它说的是:“我要倒下了,但我总是能站起来的。”不,有一种声音却说:“我要倒下了,我最好一直这么倒下去。”如果蓝调是这样的话,那它就不不是一种真正的“蓝调音乐”,而只是一种没有灵魂的“蓝调节拍”。“站起来”才能使之成为真正的“蓝调音乐”。—马萨利斯
焦虑的时候,我就去读完一本书。